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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

穆罕默德-礼萨·沙阿·巴列维
محمد رضا شاه پهلوی
王中之王
雅利安人之光英语Aryamehr
巴勒維官方肖像,攝於1973年
伊朗沙王
統治1941年9月16日—1979年2月11日(37年148天)
加冕1967年10月26日
前任礼萨汗
繼任君主制廢除
鲁霍拉·霍梅尼伊朗最高领袖
巴列维家族首领
在位1941年9月16日—1980年7月27日(38年315天)
前任禮薩汗
繼任禮薩·巴列維
出生(1919-10-26)1919年10月26日
伊朗崇高國德黑兰
逝世1980年7月27日(1980-07-27)(60歲)
埃及开罗
安葬
埃及开罗阿尔里法伊清真寺英语Al-Rifa'i Mosque
配偶
子嗣
尊号
穆罕默德-禮薩沙赫
محمدرضا شاه
王朝巴列维王朝
父親禮薩汗
母親塔季·穆魯克王后英语Tadj ol-Molouk
宗教信仰伊斯兰教什叶派十二伊玛目派
簽名
波斯文簽名
拉丁字母簽名
军事背景
服役伊朗帝國陸軍
服役时间1936年—1979年
军衔 元帅
海軍元帥
空軍元帥
穆罕默德-礼萨·沙阿·巴列维
的敬稱
參考敬稱尊敬的国王陛下
語體敬稱尊敬的国王陛下
其他敬稱阁下

穆罕默德-礼萨·沙阿·巴列维波斯語محمد رضا شاه پهلوی羅馬化Muhammad Rizā Shāh Pahlevi發音:[mohæmˈmæd reˈzɒː pæhlæˈviː];1919年10月26日—1980年7月27日)他是伊朗的最後一位國王(沙阿),自1941年統治至1979年。[1] 他繼承其父禮薩汗的王位,統治伊朗帝國直到被伊朗革命推翻,該革命廢除了君主制,建立了今日的伊朗伊斯蘭共和國。1967年,他加冕為Shahanshah直译:萬王之王」),[2] 並擁有多項其他頭銜,包括Aryamehr直译:雅利安人之光」)與Bozorg Arteshtaran直译:「大軍司令」)。他是巴勒維王朝的第二位、亦是最後一位君主。他提出的「偉大文明」(波斯語تمدن بزرگ)願景推動了伊朗在工業與軍事上的快速現代化,並實施了一系列經濟與社會改革。[3][4]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英蘇入侵伊朗迫使禮薩汗退位,由穆罕默德-禮薩沙阿繼位。在其統治期間,總理穆罕默德·摩薩台在獲得國會支持下將由英國擁有的英伊石油公司產業國有化;然而,摩薩台隨後於1953年伊朗政變中被推翻,政變由伊朗軍方在英國與美國的協助下執行。其後,伊朗政府在沙阿掌控下進一步集權,並根據1954年石油財團協議重新引入外國石油公司進入伊朗產業。[5]

1963年,穆罕默德-禮薩沙阿推行了白色革命,這是一系列旨在將伊朗轉型為全球強國的改革,內容包括國有化關鍵產業及土地改革。該政權亦推動伊朗民族主義政策,設立與居魯士大帝相關的眾多國族象徵。沙阿發起大量基礎建設投資,向農民提供補貼與土地撥贈,推行工人利潤分享]度,興建核能設施,並將伊朗自然資源國有化,其識字教育計劃被視為全球最有效者之一。他亦實施經濟保護關稅與對本國企業的優惠貸款政策,力圖建立自主的伊朗經濟。伊朗的汽車、家電與其他商品製造大幅成長,創造了一個不受外國競爭威脅的新工業階級。至1970年代,沙阿被視為一位精於國際事務的政治家,並利用其權力簽署了1973年買賣協議。這些改革最終帶來數十年的穩定經濟增長,使伊朗成為已開發國家開發中國家中經濟成長最快的國家之一。在其長達37年的統治下,伊朗在工業、教育、衛生與軍事方面投入了數十億美元。伊朗的國民所得增加了423倍,人均收入達到歷史新高,城市化程度也空前上升。至1977年,沙阿因注重軍事投資以結束外國干預,其統帥下的伊朗軍隊已成為全球第五強的武裝力量。[6]

至1970年代末,伊朗全國政治動盪日益升高,[7]雷克斯電影院火災賈雷廣場大屠殺使其統治岌岌可危。在1979年的瓜德羅普會議中,西方盟國承認無法挽救伊朗君主制。最終,沙阿於1979年1月離開伊朗流亡。[8]儘管他曾對一些西方領導人表示寧願離開也不願向人民開火,[9]但對於伊朗革命期間的傷亡人數,估計從獨立研究的540至2,000人不等,到伊斯蘭政權公布的6萬人之譜。[10] 在伊朗正式廢除君主制後,什葉派伊斯蘭教士魯霍拉·何梅尼成為伊朗最高領袖。穆罕默德-禮薩沙阿最終在埃及去世,埃及總統安瓦爾·薩達特曾為其提供政治庇護,而其子伊朗皇太子禮薩·巴列維則在流亡中自稱為伊朗新任沙阿。

早年生平

1925年底,巴勒維獲立为王储。其父礼萨汗对其十分宠爱,先后把他送往等国接受西方教育。

1941年英、军队进驻伊朗英苏入侵伊朗),父親礼萨汗遭放逐,巴勒維登基为王。即位之初,美军即进驻伊朗。二战后,他在联合国的支持下将苏联军队赶出国界,并于1946年12月攻占了由苏联控制的阿塞拜疆省

1951年穆罕默德·摩萨台出任首相后,他被软禁在王宫。1953年8月,在美国政府中情局的支持下發動政變,夺回政權。

外部圖片链接
圖片 1958年巴勒維抵台訪問,與蔣介石合影

中期统治

白色革命

1963年,伊朗国王(沙阿)发表关于其白色革命原则的讲话

与伊斯兰主义者的冲突

1963年,穆罕默德-礼萨发动了白色革命,一系列影响深远的改革,引起宗教学者的强烈反对。尤其激怒他们的是1963年的全民公投通过允许妇女投票,霍梅尼在布道中声称伊朗的命运不应由女性决定。[11] 1963年和1964年,伊朗全国爆发反对穆罕默德-礼萨统治的大规模示威,核心在圣城库姆[12] 在库姆受训成为伊玛目的学生最为积极,而霍梅尼阿亚图拉也成为领导人物之一,发表推翻国王的布道。[12] 至少有200人被杀,警方甚至将一些学生从高楼抛下致死。1965年10月4日,霍梅尼被流放至伊拉克。[13]

第二次刺杀沙阿的企图发生于1965年4月10日。[14] 一名士兵雷扎·沙姆萨巴迪(Reza Shamsabadi)闯入德黑兰大理石宫,在接近王室区域前被击毙,但两名平民卫兵为保护沙阿而死亡。[15]

与共产党人的冲突

根据前克格勃官员、后叛逃至英国军情六处弗拉基米尔·库兹奇金(Vladimir Kuzichkin)所述,苏联亦曾企图暗杀沙阿。他们试图利用电视遥控器引爆一辆装有炸弹的大众甲壳虫,但遥控器未能正常工作。[16] 罗马尼亚高级叛逃者扬·米哈伊·帕切帕(Ion Mihai Pacepa)也证实了这一说法,并声称自己多年来也是苏联刺杀企图的目标。[17]

巴列维王室宫廷生活

1959年12月20日,沙阿与法拉赫·迪巴的婚礼
1960年,沙阿与妻子法拉赫在德黑兰一所公立医院庆祝儿子礼萨王储的出生

穆罕默德-礼萨的第三任亦是最后一任妻子为法拉赫·迪巴(1938年10月14日生),其父为帝国陆军上尉苏赫拉布·迪巴(Sohrab Diba),曾任驻罗曼诺夫王朝圣彼得堡大使,其母为法丽黛·戈特比(Farideh Ghotbi)。两人于1959年成婚,1967年,法拉赫被加冕为“沙赫巴努”(Shahbanu,意即皇后),该头衔为她专设。在她之前的王室配偶皆被称为“马拉凯”(阿拉伯语:Malika,即王后)。两人婚姻维持了21年,直到沙阿去世。他们育有四名子女。

穆罕默德-礼萨最喜欢的娱乐之一是观看电影,偏爱轻松的法国喜剧与好莱坞动作片,这让法拉赫颇感失望,她曾努力引导他欣赏更严肃的影片。[18] 沙阿经常对法拉赫不忠,其亲信阿萨多拉·阿拉姆(Asadollah Alam)常为其引进身材高挑的欧洲女子“陪伴出游”,若“蓝眼世界”的女子不可得,阿拉姆的日记提及便转而带来“本地产品”。[19] 沙阿性欲旺盛,阿拉姆在日记中常写道,沙阿坚持每日必须多次性交,否则便会陷入抑郁。[19] 1973年法拉赫得知丈夫外遇后,阿拉姆将责任归咎于总理阿米尔·阿巴斯·霍韦达(Amir Abbas Hoveyda),而沙阿则认为是克格勃所为。米拉尼指出,两人都未承认问题根源在于沙阿“粗俗的出轨”。[19] 米拉尼进一步写道:“在他最谄媚的时刻,阿拉姆安慰沙阿——或如他称之为‘主人’——称国家繁荣富强,没有人会嫉妒国王的一点乐趣。” 沙阿也酷爱汽车与飞机,至1970年代中期已拥有世界上最庞大的豪车与飞机收藏之一。[20] 他出访西方国家时,往往引发伊朗学生联盟旗下远左学生的大规模抗议,该组织成员多为旅欧旅美伊朗大学生。由于暗杀威胁不断,沙阿的安保规模居世界前列。[21]

1968年西柏林反沙阿示威

米拉尼描述沙阿的宫廷为开放而宽容,例如沙阿与法拉赫最喜爱的两位室内设计师凯万·科斯罗瓦尼(Keyvan Khosrovani)与比詹·萨法里(Bijan Saffari)皆为公开的同性恋者,未因此遭受歧视,前者甚至经常为沙阿提供着装建议。[22] 米拉尼指出,建筑与权力密切相关,在伊朗语境中建筑是“权力的诗”。[22] 例如尼亚瓦兰宫融合现代主义(深受法国风格影响)与波斯传统风格,正体现了穆罕默德-礼萨的个性。[23] 沙阿是一个法兰西文化爱好者,其宫廷洋溢着法式氛围。[24]

穆罕默德-礼萨曾委托法国导演阿尔贝·拉莫里斯(Albert Lamorisse)拍摄纪录片,旨在美化其统治下的伊朗。然而成片过于聚焦伊朗的古代历史,令沙阿颇为不满,他致信导演批评未展现现代建筑,令伊朗显得“落后”。[18] 沙阿的办公区域采用实用风格,天花板与墙面装饰着卡扎尔艺术作品。[25] 法拉赫开始收藏现代艺术品,至1970年代初,已拥有毕加索高更夏加尔布拉克等画家的作品,为尼亚瓦兰宫增添了现代主义气息。[24]

加冕仪式

1967年10月26日,即穆罕默德-礼萨即位第26年,他在德黑兰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加冕典礼,正式加冕为“沙汉沙”(Shāhanshāh,意为“国王中的国王”或“皇帝”)这一古老头衔。他表示之所以等到此时才接受该称号,是因为他认为“此前还不配”,并曾说:“做一个贫穷国家的皇帝没有荣耀”(而他此前视伊朗为贫困国家)。[26]

波斯帝国2500周年庆典

1971年10月12日,沙阿穆罕默德-礼萨、皇后法拉赫与王储礼萨抵达帕萨尔加德,站在居鲁士大帝之墓前

作为其现代化伊朗、赋予伊朗人民非伊斯兰认同的努力之一,穆罕默德-礼萨刻意开始纪念阿拉伯征服前的伊朗历史,特别强调阿契美尼德王朝时期。[27] 1971年10月,他举办了波斯君主制持续2500周年庆典,纪念从居鲁士大帝创立阿契美尼德帝国起,波斯帝国不间断的君主统治。同时,他将伊朗历的纪年基准从希吉来历改为自居鲁士加冕起算的第一波斯帝国开国年份。[28]

庆典于波斯波利斯举行,当晚有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意在传达双重讯息:其一,伊朗仍忠于古老传统;其二,伊朗已超越过去、迈入现代,不再“困于历史”,而是选择在现代化中坚守历史。[29] 次日,“波斯历史大阅兵”在波斯波利斯举行,6000名士兵身穿自阿契美尼德王朝至巴列维王朝各朝代的制服,依次接受穆罕默德-礼萨检阅。许多同时代的观察者称该场面“在视觉上胜过好莱坞史诗电影的最华丽幻想”。[29] 最后一天,穆罕默德-礼萨在德黑兰新建一座现代主义风格的沙赫亚德·阿里亚梅尔纪念馆,并于新落成的阿里亚梅尔体育场举行阅兵式,以表达“历史与现代压缩时间”的理念。[29] 庆典委员会发布的宣传册明确表示:“只有当社会变革极为迅速时,过去才会焕发出值得珍视的新价值——而过去十年恰恰如此。” 并补充说庆典举办的原因是“伊朗已开始对自身的现代化充满信心”。[29] 米拉尼指出,穆罕默德-礼萨统治中期的自由化风潮可从建筑师侯赛因·阿马纳特(Hussein Amanat)的崛起看出:他是中产阶级出身的年轻巴哈伊教徒,并不属于传统上掌握资源的“千家族”阶层,但却能获得沙阿委托设计纪念馆——这是伊朗历史上难得的开放时刻。[30]

石油输出国组织中的角色

在1973年石油禁运之前,伊朗就已主导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推动提高油价的目标。伊朗在提出油价上调时,通常以全球通胀上升作为正当理由。[31] 1973年赎罪日战争爆发后,阿拉伯国家对西方实施石油禁运。尽管沙阿宣布伊朗保持中立,他却试图利用全球石油供应紧张的局势为伊朗谋利。沙阿召集波斯湾产油国开会,提出应在一年内第二次将油价翻倍。此次涨价引发了一场“石油震荡”,严重冲击西方经济,而伊朗则迅速获得巨额石油收入。伊朗的石油收入在1973–1974年翻倍至46亿美元,次年更飙升至178亿美元。因此,沙阿成为OPEC的主导人物,掌控了油价与产量。1973年,伊朗的经济增长率达33%,次年跃升至40%,国民总收入也在次年增长50%。[32]

沙阿将油收增长用于国内经济建设。小学教育实现免费与义务化,军事投资大幅增加,1974年共斥资160亿美元新建学校与医院。此次“石油政变”标志着美国已失去对伊朗外交与经济政策的主导权。[32] 在沙阿统治下,伊朗主导了OPEC乃至中东石油出口的格局。[33]

民族主义伊朗

到了19世纪,波斯词语Vatan(祖国)逐渐被伊朗知识分子用作民族国家的代称。彼时的教育体系主要由什叶派神职人员掌控,采用“马克塔布”(Maktab)制度,阻碍有关现代化的公开政治讨论。然而,一些知识分子如米尔扎·法塔里·阿洪多夫(Mirzā FathʿAli Ākhundzādeh)、米尔扎·阿迦·汗·克尔马尼(Mirzā Āqā Khān Kermāni)、米尔扎·马尔科姆·汗(Mirzā Malkam Khān)开始批评伊斯兰教对公共生活的影响,提倡伊朗的世俗认同。随着对伊朗辉煌古代与卡扎尔时期衰败现实的比较,越来越多人开始思考伊朗为何沦落。[34] 伊朗历史由此被划分为“前伊斯兰”与“伊斯兰”两个阶段。前伊斯兰时期被视为繁荣盛世,而阿拉伯入侵则被视为“政治灾难,将高等的伊朗文明踩在蹄下”。[35]

因此,19世纪伊朗知识分子的觉醒,使得古代波斯帝国成为现代性与原创性的象征,而伊斯兰时期则被认为是阿拉伯入侵带来的落后时代。[34]

这些观念最终促成了伊朗雅利安民族主义的兴起,并被霍马·卡图赞(Homa Katouzian)称为“知识觉醒”。在欧洲,雅利安民族主义往往具有反犹太倾向;而在伊朗,其根植于波斯历史,与反阿拉伯情绪密切相关。阿契美尼德王朝萨珊王朝被视为“真正的波斯”象征——一个在阿拉伯入侵前不受外族文化影响、受世界尊重的波斯。[34]

礼萨汗统治时期,这种雅利安主义与前伊斯兰伊朗民族主义持续发展。其子穆罕默德-礼萨时代,这一思想更进一步,他将居鲁士大帝的陵墓塑造为全国性的纪念地。在其著作《我的国家使命》中,沙阿称居鲁士为“历史上最具活力的人物之一”,并写道:“无论征服何地,居鲁士总会赦免战败者,善待他们,让他们留任原职……尽管当时的伊朗尚不具备现代民主制度,居鲁士却展现出许多支撑现代民主伟力的特质。” 居鲁士圆柱也被成功塑造为古代人权宣言的象征,成为巴列维时期的重要文化符号。[34]

沙阿使用如Āryāmehr(雅利安之光)与Shāhanshāh(万王之王)等称号,以强调伊朗的优越性与王权神圣性。[36]

沙阿继承其父关于伊朗民族主义的构想,并将阿拉伯人视作伊朗认同的“绝对他者」。民族主义叙事在伊朗社会中广泛流行,普遍描绘阿拉伯人阻碍了巴列维所提倡的“现代”与“真实”的伊朗复兴。[37]

经济增长

1970年,沙阿视察哈尔格岛石化综合体

1970年代,伊朗的经济增长率与韩国、土耳其和台湾相当,西方记者普遍预测伊朗将在下一代内跻身第一世界国家之列。[38] 此时期开始出现所谓“逆向人才流动”,即在西方受教育的伊朗人返回国内,在政府和企业中担任要职。[39] 由哈亚米兄弟经营的伊朗国家汽车公司(Iran National)至1978年已成为中东最大汽车制造商,年产汽车13.6万辆,雇员12,000人,厂址位于马什哈德[39] 穆罕默德-礼萨具有强烈的国家干预主义(étatiste)倾向,积极干预经济政策,其经济模式与同时期韩国朴正熙的国家资本主义政策颇为相似。沙阿自认是社会主义者,声称“比任何人都更社会主义、也更革命”。[39] 尽管禁止工会存在,但沙阿推动了一系列“对工人意外地公平”的劳动法,体现其自诩的社会主义倾向。[19]

1960至1970年代的伊朗对波斯犹太人而言是宽容的年代,一位犹太裔学者戴维·梅纳谢里(David Menasheri)曾回忆道,穆罕默德-礼萨的统治时期是“伊朗犹太人的黄金时代”,他们被视为平等公民,整个社群亦成为全球最富裕的犹太群体之一。中期1950年代之后,巴哈伊教族群的迫害结束,部分家庭在伊朗商界中崭露头角。[40]

在沙阿统治下,伊朗经历超过十年的两位数GDP增长,并进行了大量军事与基础设施投资。[41]

沙阿的首个经济五年计划着重于大型基础建设及农业改善,建成诸如阿米尔卡比尔水坝萨菲德鲁德水坝德兹水坝等重大水利工程。下一阶段规划则聚焦信贷与货币扩张,带动私人部门(尤其建筑业)快速发展。1955–1959年间,私人固定资本形成的年均实际增长率达39.3%。[42] 1957年私人信贷增长46%,1958年增61%,1959年增32%(资料来源:伊朗中央银行1960与1961年年报)。至1963年,沙阿启动土地再分配政策,根据既有税赋评估向地主支付补偿,将征得土地以优惠条件转售予农民。[43] 政府还推行森林与牧场国有化、妇女选举权、工业利润分享、国企私有化及扫盲军团成立等改革。这些举措标志着伊朗步入快速、激进的工业化阶段。[42] 1963年至1978年间,是伊朗人均实际收入增长持续时间最长的阶段。在此期间,国内生产总值(GDP)年均增长率达10.5%,人口年均增长率约为2.7%,使伊朗跻身全球增长最快的经济体之一。1963年,伊朗人均GDP为170美元,到1977年升至2060美元。此增长不仅得益于石油收入的提高,事实上,非石油GDP的年均增长率为11.5%,高于石油收入本身的增长率。至第五个经济计划时,石油GDP年均增长15.3%,而石油收入仅年均增长0.5%。1963至1977年,工业与服务业分别达成15.0%与14.3%的年均增长。汽车、电视机、冰箱及家电产品制造大幅提升。例如,从1969年到1977年,伊朗私家车年产量从2.9万辆上升至13.2万辆,电视机产量从7.3万台升至35.2万台。[42]

工业发展带动了城市化程度显著提升。伊朗城市化率从1956年的31%增长至1978年的49%。到1970年代中期,伊朗国家债务已偿清,转变为债权国。1959至1978年期间国家账户结余达151.7亿美元。第五个五年计划目标在于通过提高消费品关税、向工业家提供优惠贷款、维持高估的里亚尔汇率以及在城市实施食品补贴来减少进口。这些措施促成了一个新的大型工业家阶层的崛起,也使伊朗的工业结构在很大程度上免受外国竞争威胁。[42]

1976年,在沙阿经济政策的推动下,伊朗达成历史最高GDP增幅。据世界银行估算,以2010年美元计,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将伊朗人均GDP提升至10,261美元,为伊朗历史之最。[44]

根据经济学家费雷伊敦·哈万德(Fereydoun Khavand)的说法:[45]

在这15年里,伊朗的年均增长率始终高于10%。伊朗经济总量几乎扩大了五倍。相比之下,伊朗在伊斯兰共和国成立后的40年里,年均增长率仅为约2%。考虑到同期人口增长率,过去40年的人均经济增长率估计在0%至0.5%之间。经济增长受阻的主要原因包括:营商环境不利、投资极度疲弱、生产率低下,以及该国在地区与国际关系中的持续紧张状态。

大量欧洲、美国与日本的投资公司争相进入伊朗市场并设立总部。一位美国投资银行家表示:“他们现在还依赖西方技术,但当他们开始出口钢铁与铜,解决农业问题时,他们将在中东吞噬所有对手。”[46]

对外关系

到了1960至1970年代,伊朗的石油收入迅速增长。自1960年代中期起,美国对伊朗国内政治的影响力开始削弱,取而代之的是伊朗国家力量的增强。根据霍马·卡图赞(Homa Katouzian)的说法,尽管外界普遍认为美国自1953年政变后始终是沙阿政权的幕后操盘手,但“实际影响力却大幅下降”。[47] 1973年,沙阿推动油价上涨并借助其在OPEC的影响力,进一步表明美国已不再能左右伊朗的外交与经济政策。[32] 面对美国媒体对其政权的批评,沙阿表示伊朗的油价提升对美国通胀的影响被夸大,并反批美国未能在反共斗争中担起领导责任。[48]

1974年,在石油危机之际,沙阿推动发展核能政策,引发美国贸易部长威廉·E·西蒙(William E. Simon)斥其为“疯子”。对此,美国总统理查德·尼克松专门致信沙阿公开道歉,以表明总统本人及美国政府与该言论无关。西蒙的发言反映出美伊之间因油价上涨而不断加剧的紧张关系。而尼克松的道歉也掩盖了一个事实:沙阿希望主导波斯湾与印度洋地区的雄心,已对美伊关系构成严重压力,尤其是在1974年5月印度试爆首颗原子弹后。[49]

许多批评者称沙阿是“西方与美国的傀儡”,但当代学者普遍否定此种说法,指出沙阿展现出强烈的地区主权意识与民族主义立场,时常与西方盟友发生分歧。[50] 特别是1977年上台的吉米·卡特政府,将沙阿视作麻烦盟友,并希望推动伊朗的政治改革。[51]

至1970年代,沙阿已成为政治强人。他在国内与国际上的权力急剧上升,并于白色革命十周年之际,单方面终止1954年石油财团协议(The Consortium Agreement of 1954),与各大石油公司重新谈判,缔结了更具主权性质的1973年石油销售协议[52][53]

霍梅尼批评沙阿制造谣言,并借用苏联式的宣传手法。这些指控被国际媒体广泛传播,也频繁出现在伊朗电视中,引发国内不满情绪。[54]

许多伊朗学生在西欧和美国留学,接触到自由主义、民主以及反主流文化思潮。在西方左翼圈中,沙阿政权常被等同于右翼独裁象征。欧美媒体对沙阿的强烈批判,也被海外留学生与伊朗知识分子所吸收,他们控诉沙阿推行“西方毒化”(Westoxification),但实际上正是他们自己在留学期间接受了西方自由主义。正因这些西方理念,伊朗学生心中形成了乌托邦式的革命与社会变革愿景。沙阿则反批西方民主制度充满混乱,称西方人“懒惰”“缺乏纪律”,并认为学生激进主义正是西方衰落的表现。尼克松总统曾忧虑伊朗留学生在美也会被激进化,问沙阿:“你的学生被感染了吗?”“你能做些什么吗?”[55]

法国

1961年,伊朗沙阿穆罕默德-礼萨与美国总统约翰·F·肯尼迪及国防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白宫内阁会议室会晤

1961年,身为法兰西文化爱好者(Francophile)的穆罕默德-礼萨访问巴黎,与其最钦佩的领袖——法国将军夏尔·戴高乐会面。[56] 沙阿视“身高”为评判男女的重要标准(他本人偏爱高挑女性),而身高6英尺5英寸(约196公分)的戴高乐是他最崇拜的领袖形象。沙阿乐于被比作其“自我理想”中的戴高乐,他的朝臣也不断奉承他,称其为“伊朗的戴高乐”。[56]

访问期间,皇后法拉赫——同样热爱法语与法国文化——与时任文化部长安德烈·马尔罗(André Malraux)建立友谊,马尔罗随后推动法伊博物馆与美术馆之间的文化文物交流,这项政策持续至1979年革命爆发。[57] 沙阿政权常借助公投作为合法化工具,这一做法即仿效戴高乐政权的模式。[57]

沙阿与法拉赫二人皆为深度法语爱好者,甚至在家庭中倾向使用法语与子女沟通。[58] 沙阿还兴建了尼亚瓦兰宫,建筑面积达约840平方米(9,000平方英尺),融合波斯与法国建筑风格,体现其对法国文化的偏好。[59]

美国

沙阿的外交基础建立在美国对其政权安全的保障之上,使他能够在面对强敌时更加坚定。这一安排虽未排除其他合作关系与条约,但为穆罕默德-礼萨实施改革提供了相对稳定的环境。沙阿外交的另一个核心动因是确保财政稳定,这要求与西方国家保持牢固的外交关系。其三,他希望将伊朗塑造为一个富强的现代国家,因此推行西化改革;最后,他承诺只要君主制得以维持,共产主义将止步于伊朗边境。

1977年以前,伊朗国库充盈,沙阿的独裁地位稳固,其战略联盟为国家构建起一道安全屏障。[60]

1970年6月,沙阿与皇后访问芬兰埃斯波,与总统乌尔霍·凯科宁会晤

尽管是美国在1953年将沙阿重新扶上王位,但他并不总是一个亲美盟友。1960年代初,当美国国务院政策规划处(Policy Planning Staff,包括威廉·R·波尔克)建议沙阿更公平地分配国家财富、减少军备支出并开放政治参与时,沙阿勃然大怒,并将波尔克视为“其政权的头号敌人”。

1964年7月,沙阿与土耳其总统贾迈勒·居尔塞尔及巴基斯坦总统阿尤布·汗伊斯坦布尔宣布成立区域发展合作组织(RCD),推动联合交通与经济项目,并设想将来阿富汗也加入该组织。沙阿亦是首位给予以色列事实承认的中东领导人。[61]

在接受CBS 60分钟节目记者迈克·华莱士采访时,沙阿抨击美国犹太人控制美国媒体与金融界,称《纽约时报》与《华盛顿邮报》的报道过度偏袒以色列,反而对以色列自身利益有害。他还表示巴勒斯坦人正在通过“恐怖主义与讹诈”向全世界施压。[62] 沙阿关于“犹太游说集团”的言论被普遍认为是为了安抚阿拉伯批评者,不过这并未实质影响伊朗与以色列之间的双边关系。[61]

1967年,美国国防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在写给总统林登·约翰逊的备忘录中指出:“我们的对伊军售为美国创造了约140万个就业年产值,并在过去五年中为美国工业带来超过10亿美元利润。”他由此得出结论:伊朗是美国不可失去的军火市场。[63]

1965年6月,由于美国不愿向沙阿出售某些武器,沙阿访问莫斯科,苏联同意向伊朗出售价值1.1亿美元的军火。此举震慑美国,并促使其恢复军售。[63] 英、法、意等国的军火公司亦愿向伊朗供货,使沙阿在与美国谈判中具备高度筹码。美国则时常担忧沙阿的军购超出伊朗国防需求与消化能力。[63]

阿拉伯国家

沙阿与妻子法拉赫在印度会见英迪拉·甘地,1970年

关于巴林的归属问题(英国自19世纪以来实际控制该地,但伊朗声称拥有主权)以及波斯湾三座小岛的主权问题,沙阿与英国达成协议。该协议通过公开民意程序,使巴林实现独立(尽管伊朗民族主义者普遍反对)。作为交换,阿布穆萨岛大通布岛小通布岛归属伊朗,这三岛位于霍尔木兹海峡,地理位置极为关键,原为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宣称领土。

此期间,沙阿派出其最信任的部族人物之一阿卜杜勒卡里姆·法伊萨利酋长(Sheikh Abdulkarim Al-Faisali)维护伊朗在海湾地区的利益,并与各波斯湾国家维持良好关系,尤其与沙特阿拉伯建立起密切外交联系。沙阿视伊朗为波斯湾地区的天然主导力量,容不得任何挑战这一地位的企图。这一态度也体现在自1960年代初起开始的大规模军购浪潮之中。[64]

穆罕默德-礼萨在北也门内战(1962–1970)中支持也门王室一方,反对共和派势力;并于1971年协助阿曼苏丹国镇压佐法尔叛乱。1971年,沙阿对记者说道:“当代局势使我们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与阿曼毗邻的那片海域——我指的是印度洋——并无明确的边界。至于伊朗的安全边界,我不会具体说出数字,但任何了解地理与战略态势,尤其是现代空海军能力的人,都会明白,从恰赫巴哈尔出发,这个边界能延伸多远。”[65]

1968年至1975年间,伊拉克将6万余名伊朗裔伊拉克人驱逐出境,进一步激化两国矛盾。[66] 伊拉克政局长期不稳,沙阿对卡西姆将军与复兴党政府均持强烈不信任态度。他尤其不满1937年伊伊关于阿拉伯河(Shatt al-Arab)边界的条约。该条约规定以伊朗一侧的低水位线为界,使伊拉克控制大部分航道。

1969年4月19日,沙阿单方面废除该条约,伊朗开始拒付通行费,其船只由军舰护航驶经阿拉伯河,令伊拉克失去一大财政来源。[67] 他辩称世界绝大多数河流边界皆以主航道(thalweg)为界,且使用阿拉伯河的船只多数属伊朗,因此1937年协议对伊朗不公。[68]

4月24日,一艘伊朗油轮在军舰护航下驶经阿拉伯河且未支付任何费用。尽管伊拉克发出战争威胁,但军事劣势使其并未采取实际行动。[69] 此举开启了伊拉克与伊朗之间持续紧张的六年时期,直至1975年签署《阿尔及尔协议》才暂时缓解。[69]

伊拉克还曾庇护伊朗前国家情报与安全组织(SAVAK)首长泰穆尔·巴赫蒂亚尔将军,他在巴格达与伊朗人民党伊朗学生联合会成员会面,进一步恶化两国关系。[70] 1970年8月7日,巴赫蒂亚尔在暗杀未遂后重伤,五日后去世。阿萨多拉·阿拉姆在日记中记载,沙阿得知此事后欣喜若狂。[71]

苏联

1970年,穆罕默德-礼萨沙阿与皇后法拉赫在莫斯科会见苏共中央总书记列昂尼德·勃列日涅夫
1969年,罗马尼亚社会主义共和国领导人齐奥塞斯库访问伊朗,在萨阿德·奥包德宫殿群与巴列维会谈
1978年,华国锋在巴列维夫妇晚宴上讲话

穆罕默德-礼萨一方面试图维持伊朗的非共产主义立场,另一方面亦积极缓和与苏联的关系,以避免遭遇冷战时期的地缘压力。他认为伊朗在冷战中的最佳策略是在东西方之间维持某种独立与平衡。

1970年,沙阿与苏共中央总书记列昂尼德·勃列日涅夫在莫斯科会晤,达成一系列贸易协议,包括天然气管道建设、能源合作与工业项目。作为回报,苏联将对伊朗提供若干技术援助及设备。[72]

尽管双方在部分议题上合作,沙阿仍将苏联视为伊朗安全的主要潜在威胁,担心其可能支持伊朗境内的图尔克语系库尔德族分离主义者。苏联亦对沙阿与美国的军事合作与西方化改革持保留态度。

1973年,沙阿提出建立“中东核自由区”,部分意在阻止苏联在该地区扩张影响力。尽管如此,伊苏关系在1970年代保持相对稳定,并未发展为严重对抗。[73]

南亚

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沙阿十分重视与南亚国家的双边关系,尤其是与印度巴基斯坦的联系。

沙阿与巴基斯坦总统穆罕默德·阿尤布·汗(Muhammad Ayub Khan)关系密切,支持其遏制苏联影响并稳定国内政局。沙阿还推动建立“区域发展合作组织”(RCD),与巴基斯坦及土耳其组成三边经济联盟,推动交通、贸易、工业发展等合作项目。[74]

在1971年印巴战争期间,沙阿虽试图维持中立立场,但更倾向于支持巴基斯坦,并对印度吞并东巴基斯坦(今孟加拉国)表示担忧。[75] 尽管如此,他仍维持与英迪拉·甘地领导的印度政府的良好外交关系,并于1970年访问新德里,推动两国在文化、技术与经济层面的合作。

沙阿深知南亚地区地缘复杂,对印巴对抗持谨慎态度,力图通过经济援助与文化外交保持伊朗在该地区的影响力。

以色列

尽管伊朗与以色列之间未建立正式外交关系,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在其统治时期与以色列保持了紧密的秘密合作。双方基于对阿拉伯民族主义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共同担忧,在军事、安全与情报方面进行了广泛合作。[76]

在沙阿的统治下,以色列被事实承认为伊朗在中东地区的盟友之一。以色列在德黑兰设有代表处,两国开展农业、军事装备与石油方面的合作;以色列专家还参与伊朗的灌溉、农业与安全项目。[61]

伊朗向以色列出口石油,并通过秘密渠道获取以色列的军事与监控技术。以色列亦向伊朗提供情报协助,协助其对抗国内与周边国家的威胁。[77]

然而,为避免激怒阿拉伯邻国与伊斯兰世界,沙阿从未正式承认以色列,并刻意低调处理两国的实际关系。他在公开场合时常批评以色列的政策,尤其是针对巴勒斯坦问题的立场,但实际上仍与以色列保持合作,反映出其现实主义外交策略。

非洲

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沙阿在其统治后期日益将非洲视为伊朗扩展地缘影响力的重要舞台。凭借1970年代石油价格飙升所带来的巨额收入,沙阿加大了对非洲国家的经济援助与外交投入,尤其在埃塞俄比亚肯尼亚塞内加尔赞比亚等地。

沙阿与埃塞俄比亚皇帝海尔·塞拉西一世关系尤为密切,二人皆为世袭帝王,相互尊重并频繁互访。伊朗向埃塞俄比亚提供经济援助与军事培训,并支持其对抗厄立特里亚独立运动[78]

沙阿亦鼓励非洲国家与西方保持合作,反对苏联在非洲的扩张势力。他试图借助石油外交在不结盟运动国家中发挥更大影响力,将伊朗塑造成“发展中国家的榜样”。

然而,这些举措在非洲部分左翼政权中遭到质疑,认为伊朗君主制与西方密切关系不符合“第三世界独立”理念。尽管如此,伊朗在沙阿统治下的非洲政策总体获得不少国家欢迎,其经济援助项目广受重视。

拉丁美洲

在1970年代的石油繁荣时期,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积极拓展伊朗在拉丁美洲的外交与经济影响力。他主张发展中国家之间应加强南南合作,尤其在石油输出国之间建立更紧密的联盟。

沙阿对委内瑞拉墨西哥巴西等国进行了国事访问,推动能源、石化工业与基础设施项目的合作。伊朗与委内瑞拉同为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核心成员,双方在油价政策上保持一致立场,并在数次会议中协调策略以增强石油出口国的议价能力。[79]

伊朗亦尝试与拉美各国在农业、教育与技术转移方面开展合作,并为部分拉美国家提供优惠贷款及投资机会。沙阿期望通过这些举措,将伊朗塑造成“第三世界现代化典范”,同时制衡苏联在拉美的影响力。

尽管部分左翼政府对沙阿的君主专制表示批评,但整体而言,伊朗在拉丁美洲的外交活动多以务实经济合作为导向,避免意识形态冲突。

伊斯兰革命

背景

巴列维的垮台几乎令所有观察者大为震惊。[80]